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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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620年
望山城
将军城头立,抬眼望狼山。
望山城的城头上,一位满脸沧桑,身穿赤色虎纹铁甲的中年人正一脸愁容地眺望着远方群山。
与此时的平静不同,就在昨日,这群山之下还有着兵戈相交之音,这城头之上还有着战鼓冲霄之声。
良久之后,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从中年人嘴里发出:“可能猜出那蛮夷所求为何?”
“末将不知。”
站在中年人身后的是一位同样身穿虎纹铁甲的年轻人,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铁甲上的虎纹乃是青色。
中年人重重叹了口气,说道:“回去吧。”
然而就在中年人转身的一瞬间,年轻小将却细心地发现中年人眉宇间的忧色更重了几分。
跟随将军征战多年,对于将军心中所想,年轻小将自然也能猜到几分,但对于眼下时局却也无可奈何,只恨不能将那千里之外正心大殿中的匹夫竖子们都吊起来活剐喽!
小将成文虎目光犀利地看了一眼那远方群山,这一眼仿佛利箭一般穿透层层阻隔直指群山之后的那座狼头山。
若敢来犯,且问过吾等手中刀刃,利能断其颅否!
自十年前金狼国突然发兵进犯云夏疆土,两国便鏖战无数,胜负参半。
可眼下金狼国却突然竖起降旗,但凡是个明眼的人也能知晓这其中必然有诈。
可恨朝中那些竖子们空有纸上谈兵之能,竟同意要与金狼议和,可怜了那些埋葬在边疆的枯骨残躯。
对于那些主和派来说,两国交战数年未果,已然是劳民伤财。现如今金狼有意投诚,这些人自然是极力促成,据说朝中已有过半的大臣被游说成功有意接受金狼国的投诚。
虽说现在还没有明确的旨意传出,但如今久久不见援兵便已然说明了一切。
可这对于坐落在云夏皇朝北方边界处的望山城来说却不是一件好事。
眼下金狼国并未伤筋动骨,若是诈降反扑,作为云夏皇朝门户的望山城一旦被破,往南三百里直至孤雁关便是一马平川。
届时无城可守,无险可阻。
那些无辜百姓怎么办?
那里的可都是他们这些人的父母妻儿啊!
自两国交战起,望山城便首当其冲,城中士卒死伤无数,甚至就连守城的将领都被砍去了头颅,高挂在城头。
满城的百姓能逃的也早早离去,留下了的大部分都是一些走不了的,或是不愿离去的。
而时至今日望山城之所以还能完好的矗立在这里全是因为现如今驻守在此地的乃是云夏虎贲——虎头军!
身为虎头军将领的闻人武治军严明,率麾下虎头军已与金狼国交战数年,于多年前主动请缨来到这望山城担任守城将领。
初来乍到的虎头军第一战就打出了名头,杀得金狼蛮夷抱头鼠窜。
几年间,闻人武稳扎稳打,虎头军骁勇善战,硬是将那些金狼蛮夷牢牢地挡在望山城两百里外,不得南下半步!
而如今金狼国突然投降让闻人武心中甚是不安。
传闻金狼国有一支铁骑,能够驱使群狼冲阵,短短数年便吞并了周边大大小小十余个小城,可谓是战无不胜。
但直到现在,闻人武也未曾见过这只传闻中的铁骑。
论对金狼骑兵实力的了解,普天之下,闻人武自认第二便没人敢称第一,这便是边关守将的底气!
正所谓未知的敌人才可怕。
凭借着交战多年的经验,闻人武自然不会轻视任何一个敌人。同样也正因如此,若是真要对上那远胜精锐,骁勇善战,号称天狼掠地的金狼铁骑,闻人武自认即便是自己也不见得能讨到半分便宜。
军营内闻人武思索片刻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对成文虎说道:“文虎,吩咐下去,自今日起全城加强戒备,一旦发现金狼蛮子有异动立刻上报,全军上下不得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是!”
成文虎抱拳行了个礼,转身走出营帐外。
别看成文虎年纪不大,却已是望山城虎头军的副将之一,这个位置可是人家靠着一刀一刀的军功自己拿下来的,如今那腰间的龙雀刀下已有不下千人亡魂。
白驹过隙,一月之余已过。
“你说这金狼国都降了一个多月了,那投诚的文书都呈上去了,要真是诈降还能拖这么久?”
“这金狼国几次犯我边关,要我说就应该杀到那狼头山去,杀得这些蛮夷胆寒,再不敢出这群山密林!”
“行了,都精神点,小心又挨顿骂。”
夜深,人静,唯凉风拂叶之声入耳。
距望山城百里外的群山密林之中,一条不为人知的小路上一支庞大的军队化整为零缓慢前行,而这些人前进的方向正是望山城!
为首的男子身穿兽皮,胯下骑着一匹黑墨般的碧睛云鬃马,抬手摸了摸腰间那柄在月色下闪烁着阵阵寒光的蛮刀,眼神中那嗜血的杀意没有丝毫掩饰,语气格外冰冷地说道:“吩咐下去,一切按计划行事。明日我要看到这望山城遍地伏尸,白骨成山的绝美景象!”
城中,闻人武为以防万一,自金狼国投诚以来便一直居住在军营之中,可如今距金狼国投诚已过月余却依旧不见丝毫异动,就在闻人武自己都开始怀疑是否多虑了的时候,自己的右眼皮却在今日一直跳个不停。
正当闻人武心烦意乱之时,就见成文虎面色极为难看地走了进来。
“将军,大事不好,城外发现大批金狼军,足足二十万人。望山城被围了。”
闻言,闻人武心中大惊,双拳握紧,关节捏得发白,终究还是出事了。
“快!召集人马,你随我去城头!”
一众人等来到城头往下一看,心中骇然,只见下方金狼大军中首当其冲的便是一群目露幽光的恶狼。
那是号称天狼掠地的金狼铁骑!
除了这十万人的金狼铁骑,在其身后还有着不下于十万的精锐部队,看那城外黑压压一片惊天势头的军队,闻人武的心都凉了半截。
如今凡是个明眼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这金狼国摆明了打算吃掉望山城,直指云夏腹地。
反观望山城连年征战,不但兵卒尚未得到补充就连粮草也不够守城之用。
眼下所有人都算上也不过四万八千余人,如何能抵御得了这二十万大军。
此战一开,结果显而易见。
饶是闻人武此时的面色也难看了起来,似是想到了什么,闻人武怒声吼道:“岗哨的人呢?为什么没有示警,难道这二十万人是凭空冒出来的吗?”
只见副将陈明柏站了出来,阴沉着脸说道:“包括林中的暗哨,所有岗哨和斥候部队都不见了。一起消失的还有王监军。”
闻言闻人武那里还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当即破口大骂:“王鸿远,你个叛徒!我日你祖宗!老子就知道那帮老不死的派来的人不是什么好鸟!”
面对眼前险峻的形势已不容许闻人武多想,身为守城将领的闻人武知道这次自己恐怕守不住望山城了,面对城中相识多年,已如家人般的百姓们,闻人武高居城头默默地鞠了一躬,沉声喝道:“陈明柏,周升听令!立刻召集所有人马,准备守城。”
闻人武咬着牙说出了最后两个字,一旦守城便意味着拉锯战开始,生死存亡皆由天定了。
闻人武刚下城头便看到满城的百姓都汇聚在此,那一双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宛如一把把利剑刺痛着闻人武的内心。
望山城的百姓看着闻人武良久不语,心中也明悟了几分。
金狼国与云夏交战的这十年间,望山城经历大大小小战役不下数十起,他们早就看淡了生死。
但自从数年前闻人武和虎头军的到来,百姓们才过上了那称得上算是安稳的日子,可如今看来,恐怕这样的日子也要到头了。
“虎头军誓死守卫望山城!”
突然闻人武大喝一声,目光之中满是坚定,紧接着便听到身后一众士卒齐声高喊道:“誓死守卫望山城!”
誓死守卫望山城!
望山城百姓心头猛地一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哪怕大敌当前,眼底依旧泛起丝丝笑意。
只听一众百姓大声喝道:“与虎头军同在!”
一声声高喊,一开始声音杂乱,后来渐渐异口同声,不只是闻人武听清了,满城的士兵都听得一清二楚。
闻人武咧嘴一笑,堂堂虎头军的老大,杀敌千人的闻人武此时竟有些哽咽。
咚,咚!
“站直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挤豆子也不嫌丢人?”
拐杖用力砸地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随后就见一道颤颤巍巍的身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语气中还夹杂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众人闻声看去,来人正是城中卖酒的梁老头。
梁老头久居望山城多年,一把年纪了却仍经营着一间小酒馆,酒馆不大,酒也就只有一种,名叫刀口酒。
这酒自然也称不上是什么好酒,除了辛辣异常饮下如一把刀子划过喉咙外再无其他特点。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一间小酒馆却成了众人最为推崇的地方,原因无他只是因为那一碗浊酒分外的便宜。
两文钱一碗,哪怕有人实在是掏不出子儿来了,梁老头也会为其打上一碗。
用梁老头的话讲,这酒贱,人却金贵着呢,不差这一口。
虎头军的小子们每每打完仗都会来此痛饮一番,感受那烈酒如刀子一般此口腔刮入脏腑,以此来祭奠死去的兄弟,同时也告诉自己还活着。
“没有你,我们大家伙儿几年前就得死光喽,多活了这么多年,赚了!”
听着梁老头的话,望山城的百姓都点了点头,时至今日正正好好是闻人武率虎头军镇守望山城的第六个年头了,若是没有虎头军,这些年城中的百姓怕是早就被金狼蛮子宰杀殆尽了。
梁老头驼着背,一只手背在身后一步一个脚印走到闻人武面前,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闻人武,那原本浑浊的一双眼睛此时此刻却格外的明亮有神。
“守不住,就不守了。望山城是咱们的根,城破了,根就没了。既然那帮狼崽子要掘咱们的根,要咱们的命,那就杀光这帮畜生!我这把老骨头虽说不中用了,但也能挡上那么几刀。”
听完梁老头的话,哪怕是原本存着逃跑心思的人也都点头表示赞同。
梁老头说得对,离了望山城自己这些人还能去哪,倘若真有能投奔的地方,几年前就走了,哪还能在这战火不断的望山城生活这么多年。
紧接着众人纷纷回家,不足片刻又全都出来了,只不过这一次手中多了些东西。
锄头、叉子、镰刀,凡是能称上手的都拿出来了。
张屠户拿着两把杀猪刀恶狠狠地说道:“老梁头说得对,咱这望山城里没有孬种,俺今天也要宰两个蛮子尝尝鲜。”
看着城中百姓上下一心,共同抗敌,梁老头也笑了:“我老梁头还有一句话要说,若是可以,我希望咱们能护得几个娃娃活着出去,也算是给咱虎头军、给咱望山城留个香火。”
要知道城中凡是年轻的、有劲的,都入了虎头军,可以说如今的虎头军早已和望山城融为一体,不分彼此了。
众人听到这话一齐高声喊道:“好!”
张屠户笑道“老梁头说的什么废话。咱望山城不说各家各户,但十户中有八户人家的娃娃在这虎头军中,护着咱自己的崽子不就是咱爷们儿该做的事嘛!哈哈哈”
望着众人,戎马一生的闻人武竟也被风沙眯了眼。
“成文虎听令,本将命你率三百人马从西侧突围,务必把消息传回云夏!”
不只是为了给虎头军、给望山城留下香火,更是为了身后的家国,必须有人将消息传递出去。
面对众虎头军,闻人武心中复杂,今日自己的这帮弟兄恐怕要与自己共赴黄泉了。
闻人武定下心神对众人说道:“今日望山城被围,兄弟们,怕吗!”
“怕个鸟。死后还有伴,到了那头一样杀蛮子。”
“就是,活着的时候就杀得他哭爹喊娘,死了那就杀得他魂飞魄散。”
“对,杀得他哭爹喊娘,杀得他魂飞魄散。”
“哈哈哈”
看着自己的一众兄弟,闻人武的眼眶又有些许的湿润,拔出腰间的佩刀举过头顶,高声喝道:“兄弟们!我们是爹娘的儿郎,是妻子的丈夫,是娃娃的父亲,但同样也是兵,是云夏的虎头军卒!今日我闻人武恳请你们再一次身披铁甲,随我一同,护佑我云夏山河!”
“杀!杀!杀!”
“整军上前!”
亢!亢!
“好,放开了杀,掩护虎子他们突围!”
“是!”
眼下就连望山城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更何况后方的孤雁关,乃至整个云夏。
绝对要将让这帮蛮子挡在城外,虎头军,请战!
城内整军待发的虎头军,城外是目露凶光的金狼铁骑,一阵凉风吹过,卷起淡淡尘烟,天地间充斥着肃杀之意。
会有多少人在战火硝烟中拼命逃窜却依旧死在蛮刀之下,会有多少百姓满身血污抱着死去家人的尸首痛声哭泣。
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一幕幕不断浮现在闻人武的脑海中。
这一刻闻人武的耳畔仿佛真的听见了那充满绝望的哭喊声,眼神中泛起一抹决绝的狠色。
狼来了,打死就好!
良驹之上,身披铁甲的闻人武气势陡然一变,那决绝不屈之意感染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陈明柏听令,带你的人给老子钉死在城头上,决不允许一个蛮子登上城头!”
虎头甲胄在身的陈明柏上前,应声喝道:“末将领命!”
陈明柏轻轻颔首,带人登上城头。
“铁甲何在!”
“杀!杀!杀!”
“开城门!所有重甲,随我出城!”
“虎头军,死战!”
虎头军所属异口同声,其声势浩大如雷霆,响彻云霄!
战,则死战!
死战,不退!
闻人武身先士卒,一马当先杀入敌阵,手中龙雀刀更是大开大合,每一刀都铆足了力气,刀光一闪便斩下一名金狼士兵的头颅,鲜血迸溅了一脸。
闻人武舔了舔嘴边的血迹,回头望向成文虎那边面露忧色,貌似突围不是很顺利啊。
“所有人往东侧进攻!杀!”
望山城前,硝烟四起,断肢横飞。
一个个金狼士兵倒下,一个个虎头军倒下,没有一个人的尸体是完整的,胳膊没了就用牙咬。
有的人咬下一块肉也不吐,直往肚子里咽。
一名二十出头手持长枪的虎头军小将,手中长枪一挑,孤注一掷地刺向身边的金狼士兵。
就在此时,险象陡生,两名手持蛮刀的金狼士兵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小将的身后。
面容狰狞的金狼士兵手起刀落,眼看小将就要命丧刀下之际,梁老头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竟用他那骨瘦如柴的身躯将那小将撞到一旁。
在那两柄冰冷的蛮刀前,梁老头的身体宛如一张薄纸被轻易刺穿。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血珠沿着刀尖滴落染红了大地的同时也染红了小将的双眼。
双眼通红的小将转身着便提刀冲向另一名金狼士兵。
此时双方早已杀红了眼,虽然同伴就在自己身前被斩了头颅,但那名金狼士兵的脸上不见一丝一毫的胆怯,用力将刀从老梁头的尸体上拔出朝冲向自己的小将身上砍去。
或许是拔刀时,刀刃磨擦碎骨的声音刺激到了小将,面对金狼士兵的一刀,小将竟是不躲不避任由对方的刀落在自己身上。
扑通!
一条胳膊掉落在地上,看那断臂的服饰,再看战场上厮杀的二人,虎头军的那名小将被砍去一臂鲜血直流,而手中的刀却也捅穿了那金狼士兵的心窝。
然而还不等小将走出去半步,一把冰冷的蛮刀赫然从小将胸膛透过。
温热殷红的鲜血沿着刀刃不断滴落,随着那冰冷刺骨的刀刃无情地抽出,带走了小将最后一丝生息。
倒下的小将眼眸中有过一丝不甘,一丝眷恋,一丝愤怒直到身体变得冰冷,那双眼睛变得黯淡无光。
即便如此那目光却依然固执地看着那座城,那座在前一天还飘满酒香的望山城。
张屠户拿着杀猪刀砍死了两个金狼士兵后满身都是血,也分不清究竟是金狼人的还是他自己的。
啐了一口,张屠户转身又向下一个金狼士兵扑去。
没当过兵没杀过人,但拼命的时候所有人都不含糊。
一刀换一刀,一命换一命。
张屠夫手持杀猪刀砍死第四个金狼士兵的时候,终究还是倒下了,临死还咧着嘴笑着说道:“这蛮子杀起来和和咱杀猪也没什么分别啊。”
说完便无力地躺在地上,目光看向那早已身死的梁老头,似乎在向梁老头炫耀着什么。
八千余人,不断有人倒下,五千人,不断有人被砍去肢体,一千人,不断有人被削去头颅。
地上虎头军和金狼人的血肉混到一起,断肢已分不清是谁的了。
还剩五百人,闻人武笑了,笑得有些癫狂,笑着笑着就哭了,到后来又转变为嘶吼,如发怒的野兽一般。
不足五万人的虎头军几乎全军覆没,但同时也歼灭了敌人六万余人。
胜了,也败了。
闻人武悄悄瞟了一眼西侧,想来此刻虎子那边应该突围成功了,哪怕只有一个人活着,金狼国的这次奇袭就断然不会成功!
闻人武抬起头看着面前站着的一名中年男子,面色嘲讽地笑道:“区区蛮夷也想染指我云夏疆土?做你娘的青天白日梦!”
那叫做拓跋连真的男子面色阴寒,他万万没想到二十万人围剿望山城,兵力如此悬殊之下竟还让对方的一小部分人马成功突围出去,实在是可恨之极!
拓跋连真冷哼一声,抬头看了看闻人武身后的望山城,此时的望山城早已破败不堪,残破的城墙上挂着无数尸体。
一阵风吹过,耳畔似乎响起阵阵鬼哭之声,如泣如诉。
此时升起的太阳如往常一般将那温暖的光辉洒向这片大地,但此刻却无法让人感觉到半分往日的暖意,有的只是为这座城,为这些人,平添几分悲壮与苍凉罢了。
拓跋连真深深吸了一口气,面露一丝享受,说道:“这座城,很美。但好像还是少了点什么。”
说着拓跋连真拍了拍手,一名虎头军的士兵被押了上来。
拓跋连真瞥了闻人武一眼,随即冷笑一声,猛地拔出腰间的蛮刀,一刀削去了那名士兵的头颅,喷涌而出的鲜血甚至迸溅到了闻人武的脸上。
“呵呵,这样就更美了。”
闻人武目眦欲裂,嘶声怒吼:“拓跋连真!”
杀,现在残存的几人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报仇,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我比那厮少杀了几个人,指不定在那边笑话我呢。
我兄弟还等我一块喝酒呢,待老子再杀几个蛮子当下酒菜。
老伙计等我,我马上就来。
狼烟烽火现,
万马踏尸山。
血染三百里,
抬头不见天。
望山城前,猛虎断头。只剩下那残破的虎头军旗,孤零零地立在闻人武身后,随风飘扬。
而后九州623年,云夏举全国之力讨伐金狼,不死不休!
那一年,金狼灭,云夏立。
那一战,血如海,骨如林。
那一夜,人断肠,泪无声。
云夏与金狼的一战在九州的史册上留下了猩红的一笔。
自此云夏皇朝成为了北地之主,定都幽州,而这一天也被后人称之为“赤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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